[佐鳴]37號病房 - 4
IV
鳴人伸手試圖觸碰佐助的雙臂,佐助下意識避開,明明知道鳴人並無惡意。
而且他有著他想要知道的事情。
佐助倒退了幾步,拉出一個適當的距離之後微微皺眉,眯起雙眼表示防備。
鳴人見狀聳了聳肩,臉部的線條往下拉了一些,稍微有些認真的神情讓佐助意外。
「雖然是一樣的原因,但是你跟我的是不同的類型。」
「⋯⋯」
「我知道,而你不知道。」
佐助感覺心臟一陣緊縮,好像有什麼人用力地把他的底牌揭出來,他的所有就暴露在光線之下,鳴人連剛才的語調都不如以往含混模糊,而是說得清楚明白。
佐助瞭然,轉身就離開了,鳴人這次難得沒追上去。
佐助在自己的房間裡面試圖振作,他的記憶已經空白了幾個月,都是在這裡吃喝拉撒的記憶而已,佐助眉頭深鎖,注意力集中在於幾個月以前還沒被關進來的時候,那時候他的生活的確是一團亂,公司頭銜很大的他也很忙碌,但是如果最奇怪的事情發生應該是,他記憶開始出現斷層的時候。
而且還有那個人的死⋯⋯
只記得他那時常常會昏昏沈沈的,有一次清醒卻發現在吃著自己不吃的垃圾食物,嘴裡滿是油膩的味道,食物已經吃了一半。
雖然當時嚇了一跳可是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,畢竟那時候公司要忙碌很多事情,所以也沒去注意,可能剛好選擇最快速可以解決的食物吧。
但是現在想一想,自己本身就對那種食物有完全的排斥,寧可完全不吃也不要吃油膩的垃圾食物,基本上也不嗜糖,含醣的汽泡飲料也是。
最後是,那陣子自己對於加班過後到七八點回家沒有什麼印象,通常隔天早上醒來在自己家裡床上,一天又一天沒有弄明白就這樣渾噩的過了。
明明下班後開車還看過時間是6:16,忽然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開車停在一旁,時間顯示8:04,那一次佐助也發現不對勁,但是由於停靠的路線還算熟悉,況且自己也真的很累,就驅車回家,沒有細想。
佐助忽然發現一件事情,他在這裡他要觀察的根本就不是別人,他如果想要出去想要知道為什麼,他要觀察的是他自己。
鳴人簡單兩句的暗示他就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在這裡,而且現在才意識到這一件事情真的蠻蠢的。
佐助覺得他完全被蒙在鼓裡,一個完全正常的人,忽然有人跑到你面前跟你說你有病,你只會覺得他才有病吧,根本不會想到要檢視自己。
從開始不帶錶的時候起,因為他開始不相信時間,每次知道時間不可思議地在流逝只會讓他產生恐慌,後來他才意識到有間隙。
越來越頻繁,一直到佐助隔天早上醒來,也就是事態發展嚴重的起源,他發現他身旁有一位完全不認識的女子。
「你,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
「討厭,昨天晚上這麼熱情,現在還在裝蒜。」
「小姐,我真的不認識你,請你離開。」
爭吵趕人的結果,那位女士決定提告,從此開始就是一連串的麻煩。
再來是殺人未遂。
佐助隔天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倒在牢獄中, 生活開始完全停擺,他除了戒護所跟法院之後沒有去過別的地方。
他一直以為這是一場誤會,在最後一次出庭的時候,他不過說了一句話,被法官判定說詞過於反覆,斑的律師團也因此挫敗,但最後極力爭取另外一種導向,讓佐助避免了牢獄之災。
結果是判定精神失常過失處理,一審判完,佐助進了精神病院。
反覆。
生理的差別、時間的空隙、記憶的缺塊。
ITACHI。
斑。
當鳴人把一盆盆栽拿到房間外面放下的時候,蹲著替盆栽喬位置的他發現周身落下一片陰影。
「啊咧?佐助?」
「⋯⋯」
「我有事找你談談。」
「嘿嘿。」
鳴人走進房間,佐助也在後頭跟著進去,佐助的頭低著,過長的劉海遮住了一些表情,在燈光不充裕的房間裡面罩下一片陰影,佐助看著鳴人,一直以來他好像都很明亮。
佐助看著以放鬆的姿態坐在床上的鳴人,盤著腿,自在的表情與立場,佐助咬咬下唇,感覺鳴人似乎一直在等著他,輕輕呼了口氣,佐助開口。
「你,也有我的症狀?」
「哈哈,只是說類型不太一樣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
「嘛,佐助發現了吧?」
「⋯⋯嗯。」
「人格分裂症,我是屬於知道的類型,而你不知道另外一個人格的存在。」
人格分裂。
雖然再來找鳴人之前佐助就猜得差不多,但是在別人口中被宣告這件事情還是對佐助有很大的沖擊,佐助深呼吸,伸手扶著鳴人的床角。
鳴人拍了拍床側,佐助終於接受的坐了下來,看著病院地板,佐助腦裡面全想的是到底他的第二個人格是怎麼出現的,他根本不相信他會有這種病症,跟之前以為被關進這種精神病院只是因為法官胡塗,也是斑跟律師團的導向所以他不用去監獄,原來他是需要被精神管理的。
佐助看著在一旁坐沒坐相的鳴人,藍眼睛瞪得大大的,之前稍微有些認真嚴肅的表情已經不見,換回了一貫的白痴表情。
「白痴你⋯⋯怎麼知道的。」
「吶!誰是白痴啊,我有人格分裂不代表我是白痴啊!」
他只是覺得鳴人很白痴不小心講出來了,佐助心想,也只是瞪著鳴人看他接下來說什麼。
「嘛,你的另外一個人格似乎跟我也處得不錯就是了。」
「也?誰跟你處得不錯了。」
「沒有嗎?!」
「哼。」
也許是出自對於自己的冷嘲熱諷,你也有這天啊宇智波佐助,在一間精神病院的病房裡跟個白痴聊著自己的情況,居然有個不知道的人有著不一樣的個性的靈魂在同一個身體裡,到底是怎麼回事?
「那你為什麼會被關到這裡面?」
「嘛,雖然說面麻跟我已經相處很久了但是,被發現了還是沒辦法,外面的人還是會害怕吧。」
「面麻?」
「另外一個我囉,我們是互相知道彼此的說。」
對於這種與另外一個人格“和平”的相處,佐助感到不可思議,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另外一個人格在想什麼,也不會“分享”。
「而且佐助你是屬於另外一個人知道你但你不知道他的類型了。」
「他⋯⋯知道我?」
鳴人點點頭,看著似乎在天人交戰的佐助,眼神淡淡地落在佐助衣服的領口上。
「我一直不知道⋯⋯」
「可能是另外一個你把佐助保護得很好啊。」
「他如果有好好保護我,我現在就不會在這裡。」
「嘛,也是,可是不覺得這裡比外面的世界安全嗎?」
「⋯⋯」
佐助一時無話可說,嘴硬的想講出什麼話來。
神經病嗎?佐助一時想衝出口,但是現在這情況罵鳴人不就等於在罵自己。
「佐助啊⋯⋯」
對於鳴人直接叫自己的名字佐助已經不會感到介意,或者是出於無奈的心態接受,但是對於這種曖昧的語助詞還是會警戒,看著鳴人用雙手撐著自己的身體,挺著胸膛,嘴角依然掛著一號白痴笑容。
「你要不要跟我說說看?」
佐助忽然感到喉嚨乾澀,吞了吞口水,看著鳴人稍微佔上風自滿的嘴臉,佐助內心就有股張狂的想法,好想把他擊潰。
擊潰。
//tbc
(握拳勝利姿勢)想寫人格分裂的佐助。